红尘自有痴情在——读《年年岁岁一床书》
【发布时间】:2005-05-25
读书并非所有人共同的乐趣,生活中经常听到有人说“我一看书就头痛”。可是对于爱读书的人来说,读书永远是人生的赏心乐事之一。即便是在如今的喧嚣红尘中,阅读仍然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一有机会就会沉醉于自己喜好的书中,梦着他们的梦,悲伤着他们的悲伤,快乐着他们的快乐。在他们眼中书籍确实就像“艳于西子”的故人,以至于“晨昏忧乐每相亲”。在某种意义上,这些读书人确实称得上是真正的书的“痴情者”。
此类“痴情者”大致有三大特征,其一,抱有“为读书而读书”的目的;其二,善于选择好书来读;其三,读后有较多的感悟。
抱着为读书而读书的目的去读书,思想不易受到种种羁绊,在书中能够自由驰骋;选择好书来读,就如同和风雅正派的老朋友交流,思想感情很容易融洽和谐;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自然能够从书中受益匪浅、感悟颇多,也往往能读出书中的真谛。可以说他们是真正体验到读书乐趣、懂得读书艺术之人。
河北大学出版社新近推出的书评集《年年岁岁一床书——红尘中的科学文化阅读》,就是这样一位“痴情者”在红尘中读书心得的真情告白。作者江晓原,不仅是一位天文学史、性学史专家,也是活跃在科学文化传播领域的知名学者。书中所收录的文章,是作者近三年来对所阅读过的一些书的评价或介绍,也是作者“忙里偷闲”静心读书的心得。文章所涉书籍包括作者喜好的文学、艺术、科学史、性学、科学传播诸方面。
人们常用“慧眼识珠”来赞赏一个人的鉴别能力,其实读书评书,也需要具有这样的能力。读《年年岁岁一床书》则能体会到这一点。同样是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很多人读后只是看到李约瑟本人在中国科学史领域辉煌的一面,而江晓原读后却能窥出被人误读的另一面;从《西方科学的起源》他读出了中国古代有无科学论战的实质及科学史研究的应有主旨;从《吝啬鬼、泼妇、一夫多妻者》他读出了故事背后所隐藏的“虚构的真实”以及一夫多妻、情妇、婚外恋现象背后所隐藏的生物及社会的根源;如此等等。江晓原谈书论文、品评古今、直抒胸臆,这些评论虽然只是一家之言,却也视角独特,言之成理。
书评的精彩之处不仅在于能帮助读者更好地了解作者希望表达的东西,也在于使读者了解品评者本人通过书评所传达出的志向、情怀与希望。正因为如此,这本文集还可以看作是科学文化的“另类传播”。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文章以明白晓畅的语言,在评书的同时,也道出了江晓原对自己情有独钟的科学文化的独特感悟。
当许多人为彩票中奖预测欢呼不已时,他却一针见血地指出:彩票中奖号码没有任何规律可循,预测的喧嚣已经成为一个伪科学的新品种;当媒体纷纷爆炒“伟哥”这个蓝色神话时,他却通过梳理从古代鸟卵到当代伟哥这一发展演变之历程告诫人们:欢乐与痛苦,生命与死亡都是相互制约、相互平衡的,一旦被打破,说不定就会闯祸;当处于边缘、被许多人认为不入主流的科学史和科学哲学遭受各种各样的冲击时,他却大声疾呼:要驻守边缘,为保卫我们的生活方式而战!
有歌云:“红尘自有痴情在,莫道痴情太痴狂,没有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年年岁岁一床书》字里行间所透出的芬芳,也是江晓原痴情于书,并为读书甘愿忍受“寒彻骨”的结果。多年来,江晓原身居上海繁华之地,却一味“按既定方针办”,安心读书。古人有马上、厕上、枕上“三上读书”,他有车上、厕上、枕上、网上“四上读书”,在科学史与科学文化传播领域辛勤耕耘,讲学著书。早年他为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刘兵的书作序,其中有称赞刘兵之句云:“陋室之中,但见群书满架;红尘深处,偏能心如止水”,这也是他自己读书生活的真实写照——只是如今他的书房有两万多册藏书,以及全套的现代化办公、通讯设施,不能称为“陋室”了。
《年年岁岁一床书——红尘中的科学文化阅读》江晓原著河北大学出版社出版